肯做“織麻袋”工作的“材料醫生”
“在科學研究中,有些人只重視論文,將其稱為‘繡花’的工作;而科技推廣,則被視為低水平勞動,是‘織麻袋’的活兒。師先生不這么看。”中國工程院院士、中國科學院金屬研究所研究員胡壯麒說。
對于師昌緒來說,也曾經歷觀念的轉變:“我在美國的7年,研究工作主要體現為論文的質量與數量,認為發表論文是衡量一個學者最主要的指標。在回國工作初期,仍以闡釋自然規律為主,不考慮其實際效果。”點醒師昌緒的,是在一次學術交流會上,一位工廠領導的話——“我不管什么x和y,只有能解決生產中的問題才有實用價值。”“很快我就意識到:作為一個實用材料的研究與開發者,時時要扣住工作的實用性和目的性不放,否則是徒勞的;要千方百計把所發展出來的新材料、新工藝或新技術用于生產實踐,否則前功盡棄。”
由此,在很多人不理解的目光中,師昌緒開始了被其稱為“一竿子插到底”的工作。
1960年冬,在國家經濟最困難的日子里,為了解決高溫合金國產化的問題,師昌緒帶隊親赴撫順鋼廠展開攻關。“為了工作,師先生每天清晨坐早班的悶罐車趕到撫順鋼廠,晚上坐最后一班回來,根本顧不上正在懷孕需照顧的夫人。在幾年的時間里,他跑遍了國內的航空發動機生產廠家,幫助解決很多生產過程中的實際問題。”李依依院士回憶說,“當年沈陽航空發動機廠發生特大晶粒葉片報廢事故,師先生就帶領我們利用獨創的噴丸氬氣聯合處理,使6000片葉片得以重生。人們都佩服地稱他為‘材料醫生’。”
1975年,在“文革”中備受折磨的師昌緒,剛被“解放”就毫不猶豫地領命赴貴州黎陽機械廠170廠指導空心葉片生產。到20世紀90年代師昌緒重返貴州,跟隨老人的李依依院士看到,廠里的老總、老工程師,甚至已經退休的工程技術人員都趕來探望,場面感人至深。對這個不僅能“繡花”,更肯做“織麻袋”工作的“材料醫生”,這是最好的獎賞。
愛管“閑事”的戰略科學家
2008年5月1日,世界最長的跨海大橋在杭州灣建成。按照設計要求,這座地處強腐蝕海洋環境中的大橋,壽命將不小于100年。很少有人知道,其水下鋼樁的防腐技術,就來自師昌緒20多年前籌建的中科院金屬腐蝕與防護研究所。
1986年,師昌緒被任命為新成立的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副主任。由此,他作為一位頗具遠見的戰略科學家的作用開始凸顯出來。對材料腐蝕數據的重視便是最典型的一例。
“師先生認為,我國常用材料不過關的原因之一是耐腐蝕性不好,缺乏長期耐腐蝕性數據作為科學依據。因此,他多年來一直呼吁國內開展材料的環境腐蝕研究。他不僅為20世紀80年代初成立的中科院金屬腐蝕與防護研究所立下了汗馬功勞,還幾次挽救了幾乎陷入困境的全國腐蝕網。”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原秘書長袁海波說。
1958年,當時的國家科委在全國成立了環境腐蝕試驗網,在全國典型的24種土類中建立了29個土壤埋藏點,為制定材料和產品的有關標準與規范積累數據。但歷經“文革”,這項工作在中斷了將近15年之后,根據相關調查顯示,原有的29個點已損失過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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